聽見想要的答案，陸雲峰笑著向尹揚壓下, 在兩人的鼻尖快要碰到的時候, 陸雲峰壞笑道：“聲音太輕, 聽不見。”

“嗯……”尹揚眼底汪著一潭清泉，從臉到耳朵到脖子，乃至胸口一片，全部紅得像要滴出血。

他感到空氣中的溫度不斷升高，高到要把他燒著。

只有身邊的這個人可以為他降溫, 但是這個人卻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停著。

行動受限，不能掌握自己身體的羞恥讓尹揚顫抖著閉上眼睛，在黑暗中，觸覺和聽覺卻被放大數倍。無論是擦過小腹皮膚的頭發絲, 還是從緩緩滑落的液體, 每一次的動作都在為已經燃成一片的大火投入一根浸滿油脂的柴禾, 仿佛可以燒到天荒地老。

剛才在閘口被逼出來的那句話，已經是尹揚這輩子羞恥的極限, 陸雲峰竟然還要讓他說一次。

尹揚死死咬住嘴唇, 一聲也不肯出，羞憤與欲.望交織的表情，讓陸雲峰看得目不轉睛。

讓他想起古老的元曲：

肌如美玉無玷損, 但見了，總消魂，絕倫。

枕上恩，被底親, 丁香笑吐蘭麝噴，燈下看佳人。

好姻緣休到別離恨，只恐怕兩下裏魂牽夢引。

我羅衫肯兒寬，你唐裙帶兒盡。

他有蘇卿般才貌，我學雙漸真誠，

望博個美滿姻緣。

陸雲峰輕輕撫摸著他，喃喃自語：“我怎麽就喜歡上你這麽個傲嬌嘴硬的。”

仰臥於下的尹揚像沒有聽見，他緊閉眼睛，將嘴唇咬得通紅。

“輕點咬，我都心疼了。”一點柔軟在尹揚的嘴唇上拂過，讓他放松，越是這樣，尹揚越是緊張，扭過臉，用力咬住枕頭，就是不肯出聲。

陸雲峰伸手捏住他的鼻子，時間久了，尹揚不得不張開嘴呼吸，看著陸雲峰的眼神滿是憤憤和委屈，生理性的眼淚順著眼角一滴滴往下流，他又急急轉過臉，用枕頭把眼淚蹭掉。

“真是拿你沒辦法。”陸雲峰扳過他的臉，輕輕吻住他的嘴唇。

忽然，陸雲峰發現尹揚的嘴唇內側有許多細小的劃痕，雖然不是什麽重傷，但是在這個處於濕潤環境和不斷活動的口腔裏，很難愈合。

陸雲峰自己曾經有過口腔潰瘍，吃飯喝水的時候都會不舒服，何況是這麽多傷口。

“這是怎麽回事？”陸雲峰捧著尹揚的臉，不讓他逃開。

尹揚眨眨眼睛：“含刀片的水平不過關唄，我真想向小偷學習一下，他們是怎麽嘴裏含刀片還不把自己給割了的。”

想起在山道上的飛車追逐，陸雲峰明白尹揚為什麽要含著刀片，是為了爭取一線生機。

一陣後怕湧上心頭，陸雲峰雙手環住尹揚：“你答應過我，不會再讓自己受傷的，你又騙我。”

“這……這是意外……”尹揚結結巴巴的解釋。

陸雲峰看著他的眼睛：“你答應過我的，你食言了。”

“那你想怎麽樣？”喉嚨快要被熾熱燒幹，尹揚的嗓音都變了，該死的陸雲峰還要聊到什麽時候。

陸雲峰點著他的鼻子：“你還說過，你可以辛苦點，伺候我。”

“你怎麽記性這麽好啊……”尹揚對自己什麽時候說過這句話，一點印象都沒有。

“因為，你說的每一句話，我都記得。”

尹揚重重呼出一口氣：“好，把我放開，我伺候你！”

“說好了，不準跑，不準自己解決。”

“好！”

陸雲峰平躺在床上，望著坐得筆直的尹揚，他全身僵硬的好像廟裏泥塑菩薩，連手都不知道要往哪裏擺才好，陸雲峰臉上帶著笑意：“你還在等什麽？”

從來沒有主動過的尹揚咬著牙，慢慢沈下身子……

這是一個瘋狂的夜晚，後來陸雲峰還將雙腿已經軟到無法站立的尹揚抱到陽臺，讓他仰躺在木制小榻上。雖然這裏樓與樓之間的距離非常遠，但是遠處每一個窗戶，都像一雙雙眼睛在望著他們。

隨時會被人看見的羞恥感，讓尹揚從裏到外的肌肉都不由收緊，讓陸雲峰獲得了極大的滿足。

幾近虛脫的尹揚，眼神迷離，怔怔地看見頭頂的星星在薄如輕紗的雲層中時隱時現。

在他身後的陸雲峰不知饜足，仍擁抱著他滾燙的身體：“在看什麽？”

“星星，”尹揚輕聲道，“只是忽然想到，過去看過的故事，女主角想要星星，愛她的男主角說那我摘給你，然後端出一盆水，讓星星倒映在水盆裏。”

陸雲峰笑道：“這種事情，我是不會做的。”

尹揚扭過頭，在他的臉頰上輕蹭：“是啊，你怎麽會做這種幼稚的事。”

“不……我用不著做這種抖機靈的事。”陸雲峰用手指在他的背上輕輕寫下兩個數字——

57

尹揚辨認出數字，但不明白是什麽意思。

“曾經，有五十七顆星星確確實實，為你改變了即定的軌道。”陸雲峰的胸膛緊貼在尹揚的背上，雙手緊緊抱著他。

柔軟的手感和溫熱的體溫，讓陸雲峰感到安心，尹揚現在平安的在這裏，完完全全地被他擁在懷裏，他再也不想體會心急如焚又無可奈何的感覺了。

“你帶走的定位儀信號發射範圍太窄，無論是追蹤車還是無人機都沒有辦法在電池耗盡之前找到你，所以，我找了所有可以找的人，調動了所有可以調動的國際商用衛星。否則……”陸雲峰的手不老實的摸了一把，“現在你怎麽會在我懷裏。”

“五十七顆衛星！”尹揚睜大眼睛，他知道調動衛星的價格不菲。

陸雲峰“嗯”了一聲：“一共兩億八千五百萬的調用費。”

雖然陸氏很有錢，但是這麽一筆營業外支出也不是個小數目，尹揚怔怔道：“我會還給你的。”

這句話像刺激了陸雲峰，他用力將尹揚翻過身，面對著他，面沈似水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
“這是我惹的事，不應該讓你……”尹揚的話沒說完，就再沒機會說下去。

直到大腦缺氧，胸膛急劇起伏，陸雲峰才放開他：“你想始亂終棄？！”

“啊？”尹揚的大腦一片空白，不知道他在說什麽。

“這是我送給你的彩禮，你要還給我，就是不要我了，想拋棄我！”

遲鈍的大腦只接受到最後半句，尹揚眼前是陸雲峰從他身上起來，像要離去的景象。意識已經有些模糊的他伸手抱住陸雲峰的胳膊，小聲說：“我要你。”

“這可是你說的。”陸雲峰壞笑著握住尹揚的左右手腕，緩緩壓在兩側，“你要，我就給你。”

·

·

清晨的陽光照在尹揚身上，他慢慢睜開眼，身側的陸雲峰正撥弄著他的頭發：“我的小睡美人醒了？”

“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。”尹揚反唇相譏，皺了皺眉，聲音啞到自己都聽不下去，咽喉像被狠狠摩擦過那樣疼。他想起身，卻只有頭能擡起來一點，便重重摔回去，腰部以下像被碾過似的，酸痛脹痛各種痛。

陸雲峰從床頭拿來一杯溫水，水杯中體貼地插著吸管，讓他不必起來也能喝到。

喝完水，尹揚躺在床上，揉按著自己的喉嚨。

“你的聲音真好聽，特別是，因為我而發出的時候。”陸雲峰吻著尹揚的嘴唇和下巴，最後是緊張地上下滑動的喉結。

陸雲峰就著未散的餘韻，借著尹揚全身無力動彈不得的大好時機，把尹揚腰痛的程度再度加重。

最後尹揚躺在床上，聽陸雲峰給他回顧昨天晚上自己又答應了多少條件，同意了多少事，以及收了一筆必須履約的巨額彩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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